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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远:读书时更需要擦亮眼睛

答《新快报》
■青年学者陈远一口气推出了《消逝的燕京》等口述史三部曲

  

  口述史《消逝的燕京》等三部曲出版

  ■新快报记者 徐绍娜

  走访中国近现代一批集大成学者的后人,与当今学界众多名人面对面,为燕京大学创始人司徒雷登“翻案”……这是作家陈远在不久前推出的口述史系列(三部曲)中所呈现给读者的“特立独行”的多面文化。

  在《消逝的燕京》中,陈远从司徒雷登创建燕京大学开始,讲述了燕京大学的名师风采、著名校友的逸闻趣事、燕大在抗日战争中因身份特殊起到的保护作用以及受到的摧残等,也追述了许多功绩卓著却受到误解甚至不公正待遇的学者,如傅泾波、吴兴华等;《穿越美与不美》是陈远对当今学界名人的专访,其中包括李泽厚、葛兆光、李银河等。陈远用出自这些名人嘴里的话,真实地讲述了他们的内心隐情和种种阵痛,还原名人的“常人”本色;而《在不美的年代里》一书,是陈远采访中国近现代一批集大成者的作家、学者,如梁启超、冯友兰、沈从文等人的后人,由他们对其生平做出口述或追忆。

  三部曲中,我们发现,许多历史人物都被进行“重新定位”,比如司徒雷登就被作者誉为“燕京大学的灵魂”。对此,陈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“我认为这不是重新定位,而是还原真实。要说重新定位,也是建立在材料基础上的,读者会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
  对话陈远

  还原历史人物最难在于“现实的干扰”

  新快报:此次出版的《消逝的燕京》等三部曲均属于“口述史”,你当时选择这种写作方式,是出于怎样的考虑?

  陈远:口述史作为史学的方法之一早已有之,最有名的要数唐德刚先生所作的口述史系列了。采用这种方式,在于我本身对历史的兴趣。大学时期,我开始对民国史产生兴趣,那时一门心思想进入学术界。毕业后,我进入传媒行当,心思却还是在做历史上。当然,我现在想明白了,做什么跟在什么界其实关系不大。

  新快报:《在不美的年代里》意在为读者呈现历史人物真实的一面,还原历史人物最难的是什么?

  陈远:最大的困难是来自现实的干扰,有些老人认为有些事情不宜讲。我曾经和张东荪先生的女儿张宗烨联系了很长时间,张老师觉得张先生当年的事件现在还说不清楚,所以没能访谈。还有,就是老人们的习惯,我曾经联系杨绛先生想了解杨荫榆的事情,杨先生说:“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。”我一方面觉得遗憾,一方面又觉得应该尊重这些长者的决定和习惯。

  新快报:近几年大量口述史出版物纷纷问世,这种境况推动了口述史的普及和推广,但同时也出现一些出版物对口述史概念的泛化和滥用,使得此类书籍出现良莠不齐,甚至混淆人们的认识,你对这种现象怎么看?

  陈远:因为口述史的表现形式轻松易懂,似乎正在越来越受到市场的重视和青睐,所以出现了以上情况。良莠不齐也很正常,就算是严格按照学院派的学术范式撰写的著作也难以避免这种现象。大浪淘沙,沙子早晚会被淘出去的。

  新快报:读者也关心来源于人们记忆的口述史是否可靠、口述史是否需要文献、是否“有言必录”就算完成了口述史?对此,你有什么看法?

  陈远: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,口述史当然需要借助文献,因为口述史是建立在文献基础上的,只有在掌握了大量文献的基础上,才会判断哪些是历史要填的空。“有言必录”,要看是哪种情况,如果是对历史事件的看法,不妨“有言必录”,如果涉及对历史事实的补充,则需要审慎考察,比如说其他史料的佐证,这尤其考验访谈者的判断力。不过,口述史首先是历史材料的积累,为后来的史学家提供材料。年鉴学派的史学大师马洛·布洛赫说:哪怕是伪造的史料,也有其价值,我们可以借此来分析伪造者为何作伪。而对于读者来说,读书时确实更需要擦亮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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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远:现居北京,多年进行民国史研究。文章散见于《南方都市报》、《温故》、《财经网》、《凤凰周刊》、《随笔》、《南方周末》,并数次被《新华文摘》转载,作品被多家选本选录。已出版的主要著作有:《被忽略的大师——李宗吾传》、《道器之辨》《逝者如斯未尝往》、《正说李宗吾》(台湾秀威)、《逝去的大学》(编著)、《斯人不在》(编著)。2008年5月至香港中文大学做短期访问研究。博客文章不加注明者均为作者原创,未经本人许可,请勿转载,转载请联系本人:fengmanxiu@163.co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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